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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已经发生了,就无法改变了,那便只能做足准备了。
他沉声道:“我已经吩咐关闭戍堡,任何人不准出入了,又派了兵卒前往第四烽调兵救援,最多一个时辰,援军就能赶到了。”
他微微一顿,冲着孟岁隔几人拱了拱手:“只是第五烽内大部分的戍军都中了毒,毫无战力了,戍堡内人手不足,这瞭望之事,还得有劳诸位兄弟了。”
孟岁隔几人忙着回礼,跟着徐翔理进戍堡换了衣裳,登上堡台,警醒的瞭望远处。
天气很好,碧蓝如洗的高空上几缕薄云变换着形状,透着几分诡谲的意味。
深秋的阳光温柔的穿透薄云,和缓洒落在地上。
黄蒙蒙的砂砾尘土在风里飞扬,干燥的气息无孔不入。
腰间的刀闪着明晃晃的冷光,手覆在上头,寒意从掌心漫到全身。
顾辰握着刀,在戍堡上来回走动,时不时和错身而过的孟岁隔对视一眼。
两个人虽然始终没有说话,虽然还是一如往昔的别扭,但显然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的剑拔弩张了。
安排好了一切,徐翔理陡然松了下来,坐在胡床上,僵直着一动不动。
这种松弛并非是那种手握胜算的轻松,而是做完了一切准备,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,只有等着头顶悬着的那把剑落下来而已,是等着大难来临的那种紧张到极致的松懈。
静了片刻,徐翔理顿时清醒过来,这样破罐儿破摔的摊着算怎么回事,他直起身子,望向韩长暮。
一只红泥小炉搁在食案上,粗陶药罐儿坐在小炉子上,火苗舔着罐子,把罐体烧的通红。
罐子里的水是戍堡存下雨水,这个地方,水是最金贵的,为了避免浪费,院子里都搁了半人高的大缸,用来接雨水存着。
平日里这些缸里存的雨水,都是用来洗衣沐浴,不想今日还真派上用场了。
韩长暮谨慎的配好药,一股脑倒进药罐子里,静静望着罐子口上的腾腾热气。
不过片刻功夫,苦涩的药味儿就弥漫了出来。
“韩兄弟,这药什么时候能熬好。”
徐翔理与韩长暮生出了同仇敌忾的心,称呼也在悄无声息中改了,显出了几分亲热。
韩长暮像是全然不知徐翔理态度上的转变,一脸的面无表情,眉心中带了几分阴霾:“约莫半个时辰吧。”
他没有几分把握,轻轻一叹:“徐戍官,这药到底管不管用,我心里实在没底。”
徐翔理的凤眼一眯:“韩兄弟不必多虑,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若真的无药可解,也只是命该如此,怨不着韩兄弟。”
姚杳拿竹箸不停的搅着药汤,一阵阵苦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。
她不禁唏嘘。
这味儿闻着都这么苦,这要是喝下去,岂不是苦的人生死两难吗。
药罐儿里咕嘟咕嘟的,吐着一个个细碎的水泡,爆开一个,又结出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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