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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群小孩子一边说影卫和玉牌的事，一边往客栈那边走，我跟在他们后面顺利地回到了客栈。”

方凝霏并没有具体说那些孩子谈论的内容，倒也不是她故意不说，只是那些话颠来倒去的内容相似。

不是说影卫权利武功在朝廷数一数二，就是说玉牌的持有者比起影卫权利更大，甚至有威胁朝廷的可能。

那些话单听着是挺像那么回事，对实际接触的人而言，其实就跟笑话没两样。

首先影卫的存在是秘密，或许刚建立那会儿知道的人很多，但现在都隔了多少年了，真正知道的人屈指可数。

别说影卫手上没有权利，即便他们真的有，没人知道没人相信的话，权利也就是句空话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。

再来就是玉牌的部分，他们比起影卫更加神秘，手上唯一的权利或者说职责，也就是盯着皇帝盯着百姓。

看着作用是不小，应该也会有特别多的人想拥有，可实际想想的话，其实比影卫更加没意义。

试想如果一个你特别熟悉的人，有天突然把玉牌交给你，还告诉你凭这个可以让皇帝对你敬畏三分，你会觉得那是真的吗？

说到底百姓在意的是如何解决温饱问题，影卫也好玉牌也好，就算真有至高无上的权利，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关系。

要是那些传闻或者信物可以换钱倒也罢了，可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，要了还不如不要。

“我也不是全然不出宫。

每年寻到合适的机会，就会带着亲信在京城里走动，不然就是微服出京去其他城镇看看。

现在比不得年轻时候精力旺盛，不得已出去的少了，但也会时常派太子代天巡视，还有在各地办事的影卫，可似乎谁都没遇见过说这种话的百姓。”

若是真有百姓议论影卫和玉牌的事，不会只局限在几个孩子里，就算只有孩子们会说这些好了，也不可能朝廷里连个听说过的都没有。

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，就是有人事先安排，只想让方凝霏一个人听到这些，所以特意找了几个孩子引路，又让他们一路重复着。
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安排这些的人肯定一直盯着她，不然不会时间算的这么准确。

“你和你师父入京的事可有其他人知道？或者你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无意间提起过？”

不论皇帝怎么想，似乎都直指有人刻意策划这一个可能。

既然人为的可能性很大，那么一定有个源头，而找到那个源头就显得格外至关重要。

方凝霏明白他的意思，可她仔细回想过，他们下山时对师兄弟们说的是买办东西，路上两人就算交谈，说的也全是和她家有关的事。

别说是他们的目的地了，就连他们会走哪条路，又用哪种方式去遥城，他们两个都没有对外说过。

真有这么个人的话，想知道他们的情况，应该只有跟着他们这一个方法，可他们又确实没发现过有这样的人。

也许并不是没有……方凝霏想起来，他们刚离开山下小镇那会儿，两个人本想去下一个的镇子上买辆马车的，一边往遥城走一边欣赏沿途风景。

可有天露宿之后，师父突然说要买马，还催促她动作快点，有时候甚至是趁着夜色赶路，直到快入京了他们才放满了脚步。

她年纪小没有发现什么，但师父会这么催她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，很有可能就是跟踪他们的人。

她把这件事告诉皇帝，也一并说了自己的怀疑。

时间隔得太久，她不能确定自己这部分回忆是不是和事实有出入，只能尽量回想起更多细节。

“师父在路上好像一直时不时回头看，尤其我们在进出大城镇之前，他会看很久再决定下一步。

有些本来直走就可以到的地方，他都会选择绕个远路，而有些绕路会比较安全的情况，他又会带着我走最危险的那条。”

“你师父确实应该是发现有人跟踪了，不然不会带着你往危险的地方走。”

危险之地和被人跟踪同样都是件麻烦事，但后者的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，即便有十足把握，也难确保全身而退。

“不知道你师父姓甚名谁？若有机会，我想和他见上一面。”

“师父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说自己的名字，师兄弟们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，我们都是直接称呼他师父的。

不过有一次我偷偷溜下山时，看到他和一个人见面，师父好像和那个人起了争执，然后那个人叫了师父一声荰垣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