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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老爷手一歪,一盏茶洒了大半盏,浇湿了衣裳。
秦太太连忙问,“烫着没?”
秦凤仪已是眼疾手快的帮他爹把湿了的地方提起来,秦老爷道,“无妨,茶水并不烫。”
撂下茶盏问儿子,“你如何认识他们的?”
秦凤仪怎好说“梦里”
认识的,秦凤仪道,“在琼宇楼见过,后来,又在古玩店见了一回,便认得了。”
秦老爷秦太太互看了一眼,都不能信儿子有这般的运道,秦太太先回了神,问,“怎么没听你说过?”
“这有什么好说的,又不熟。”
梦外这才刚认识不久呢。
秦老爷可不似秦凤仪东想西想乱想一气,秦老爷也不去换袍子了,道,“要是不熟,人家能见着你在外张望,就带咱们一道去见阁老大人的?这是什么样的人情?人家是看重你,才带咱们一并过去的!
这孩子,是不是傻呀!”
这么要紧的事,竟然不跟家里说一声。
秦凤仪看他爹叨叨个没完,也不给他爹提着茶渍沾湿的地方了,松了手道,“娘,你看我爹这势利眼的劲儿!
你不知道,我爹跟赵胖子说话,都是‘赵老爷长,赵老爷短’,殷勤极了。
爹,那赵胖子有啥啊,不就会写个字画个画,就他画的那画,很不怎么样嘛。”
“你快给我闭嘴吧,人家赵才子画得不好?人家是翰林院出来的!
你画得好,你也去翰林院给我画一个。”
秦老爷说儿子,“人家赵老爷的书画,咱们江南称第二,就没人敢称第一。”
“好好好,第一第一。”
秦凤仪道,“爹你不换衣裳,我得去换衣裳啦。”
“有事。”
秦老爷唤住儿子,道,“人李家公子李家姑娘这么照顾咱们,你明儿就下帖子,请人家来家里吃饭。”
“家里有什么好吃的,我跟阿镜说好了,带她去吃船菜。”
秦老爷又是叹气,“李姑娘的闺名,私下叫叫也便罢了,当着人家兄长的面儿,勿必得尊敬着些。”
又道,“人家是姑娘家,又是京城来的,勿必找干净地界儿吃饭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
秦凤仪看他爹没别的吩咐,就回院里换衣裳了。
待换了家常衣裳,秦凤仪盘算着到哪里请他媳妇吃饭,这想着想着,秦凤仪突然想起来,他不是不打算与媳妇重续梦中缘了么?
那么,他,他,他是怎么答应请他媳妇吃船菜的啊?
先时他不过随口那样一说。
秦凤仪回忆了一下,好像是在方家吃过饭,秦家父子告辞,她媳妇便与她大舅兄说,“让先生好生养一养,阿悦哥这里事情也多,咱们便一并回吧。”
然后,自方家告辞后,他媳妇就问了一句,“是船菜的虾好,还是今天中午的虾味儿好?”
他就拍着胸脯道,“明儿咱们去吃船菜,你便晓得了。”
然后,他媳妇微微一笑,“好啊。”
似乎,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。
秦凤仪长声一叹:他就晓得,他媳妇这完全是对他一见钟情啊!
唉呀,真是太苦恼了,他媳妇好像喜欢上他了可咋办哩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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