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约必然担心同州老巢,他会退兵救援同州,可蒲津渡那时应该被蒙哥翰占据了,王行约想过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
“而韩建呢?王重盈需要全力防御北面的晋军,无力南顾,这样谢县和安邑两地盐池就如同光屁股的女人,毫无还手之力,面对这么大的诱惑,韩建会退兵帮助王行约?蒋玄晖会随同韩建放弃两地盐池与我军交手?”
裴仲德皱眉道:“不可能!韩建会不会不好说,至少蒋玄晖不会!”
“那就是了,我军退一步,必然会让三方不欢而散,联盟之势必然瓦解!”
“韩建若是及时退去,坚守潼关,我军还可能无法得手,若他犹豫,我军甚至可能夺了潼关,同州、华州一旦在我军控制下,我军就关上了关中东面大门,这对于稳固关中之地至关重要。”
“而且好处还不止这些,按照之前局势,晋军、宣武军明显是放纵了李罕之,两军明显是把谢县、安邑两地盐池据为己有,而且双方各得其一!可若是王重盈堵住了河东军,或者说堵住河东军时间过长,谢县被宣武军夺得之后,谢县之侧的安邑呢?会不会让宣武军也夺了?”
“一旦宣武军夺了安邑,会不会轻易让出来?若是不让,会不会让晋军在击败王重盈之后,会不会与宣武军大战?”
李思钰自言自语道:“天气渐寒,很快就会入冬,大雪纷飞,天寒地冻,晋军是很难短时间拿下王重盈老巢的!呵呵……那可就热闹了!”
裴仲德一脸惊骇看向歪着脑袋,认真为李思钰揉肩的阿蛮,怎么也想不到,这会是这迷糊丫头想到的。
李思钰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,阿蛮却不断点头,好像是在告诉裴仲德,那就是她想要说的。
看着阿蛮红扑扑一脸兴奋模样,裴仲德很是有些无语和难以置信。
李思钰越说思路越加清晰起来,拍了拍正按在肩膀上的小手,李思钰站了起来,在帐内来回走动。
“大猛!”
身在高大的刘大猛掀帘进来,抱拳躬身道:“刘大猛在!”
“传令突突,今夜我军连夜离开,所有人马不得高声喧哗,违令者斩!”
“是!”
刘大猛出帐前去传令。李思钰留在这里差不多也快一月了,该出来的民众也出来了,山里纵然还有,那些要么就是已经成了山匪的民壮,要么就是家财万贯的土财主,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,更何况,天气渐渐转凉,他必须在落雪之前占据同州,安置好这些民众。
李思钰此次河中之行,不但获得了近十万民众,还有李罕之抢夺整个河中的钱财粮食,安邑虽然他未去碰触,可谢县的盐巴却让他搜刮了个遍。
古代运输盐巴粮食都是使用大车的,独轮车只适合走私的盐贩,而谢县、安邑是食盐产地,大车无数,近万辆大车运输物资不再话下,非但如此连人员都不用走路。
有大车,牛马毛驴骡子也不可能或缺,这些本来都被李罕之抢跑了的,现在又成了李思钰的战利品。
黑夜慢慢降临,无数大车纷纷驶出辽东军大营,这种大规模“逃跑”本不可能瞒得过他人,可辽东军这么久也未见到有任何动静,更何况也没人会相信辽东军会轻易放弃谢县盐池,所以,所有人都放松了对辽东军的看护,纵然有些探子出没在附近,也被突突派出的游骑弄死了。
李思钰与阿蛮一同坐在一辆马车内,看着拖拖拉拉延绵十数里的车队,李思钰心情就很不错,这些可都是他的东西,有种老财主数铜钱的自豪感。
而崔昭玮却很是不满,不满李思钰轻易放弃谢县,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裴仲德前往晋营签订了安邑两成食盐的契约,至于与朱温那两成还未签订,朱友裕还未来到河中呢,此时离开谢县,很难说朱温会不会出言反尔。
在崔昭玮看来,这些食盐都是朝廷的,哪怕是裴仲德争取的,那也是朝廷的,这些盐利对于财力匮乏的长安是极其重要的,可以极大缓解长安贵族的压力,要知道长安兵马可都是从这些家族嘴里抠出来的。
非但崔昭玮不满,就是裴枢也一样心中不悦,至于李滋纵然心中不乐意,他也没资格多说什么,反而杨复恭这老宦官最是风轻云淡。
不是说杨复恭不心疼那些就要到嘴的盐巴,而是他现在有些了解了李思钰,别看晋军被王重盈击退,别看他什么都未与河南达成实质契约,可这老宦官根本就不相信,不相信李思钰会轻易放过这些盐巴!
这老宦官算是看出来了,李思钰就是个不安分的主,李克用、朱温都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,离他远点还好,现在两军争夺河中,距离他这么近,以后能得好才怪呢!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