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炽烈,刚刚抽出嫩芽的枝头也显得柔软无力,冬日刚刚远去不久,土壤松软的如同最上等的羊毛毯,行走在上面,整个人都显得酥软惬意。
独孤战行走在大河岸边,感受着脚下酥软,哪怕头上太阳让人昏昏欲睡,他也像未曾抬头,手捏着一封军令,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身后跟着两个女人皆是沉默不语,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姐妹,同样的装饰,同样的表情,若是李思钰在这里,就会认出,一个是小丫,另一个则是在河中俘虏独孤战时的另一女孩——二妞。
独孤战翻来覆去看了几遍,嘴里嘟囔着说道:“大兄这是何意,小丫,你知道吗?”
小丫抬头看向翻来覆去观看信件的郎君,想了一下,摇了摇头,说道:“这些日小丫并未前往潼关,所知也是不多,去信询问姐姐,姐姐也并未有多言。”
二妞轻瞥了小丫一眼,轻声说道:“大帅也是,三万同州兵马调动,这几乎是同州所有军卒、青壮,又要入蜀,军卒军心会不稳的。”
小丫同样轻瞥了一眼二妞,不满道:“少爷调动军卒自有少爷的道理,若因此而军卒动乱,这只能说明我等做的不够好。”
“可……调少爷入蜀,不但三万同州兵马会一分为二,少爷更是由同州防御使降成了汉中右将军,少爷努力了这么久,却便宜了那马屿、牛存节,二妞不服……”
“闭嘴!”
独孤战转身看向二妞,表情也冷了下来,说道:“军令就是军令,不提大兄救了我等,就是我独孤战以小小年纪就身居高位,对我独孤家亦是如再造之恩!”
“若敢再有怨言,本帅定斩不饶!”
“二妞知道了。”
看着二妞低头不敢再多言,独孤战脸色也缓和了些,又再次低头去看军令,过了一刻钟才看向小丫,说道:“大兄既然下了军令,五日内必须集齐兵马,时间很紧,你与二妞多劳累些。”
小丫点了点头,说道:“知道了。”
小丫正要转身去传令,刚刚抬起一脚,却又顿住,看向俊秀的独孤战,轻声说道:“郎君善守,此次入川,看似汉中右将军不如同州防御使,可入川后不单单是镇守险地,还有征伐川蜀之意。”
“郎君年轻,战阵经验不足,以牛将军为左将军,大姐纵是不言明,小丫也是知道,知道少爷是想让郎君借此多学习一些战阵经验,还……还有,少爷以郎君为同州防御使,说服军中宿将一个重要理由,就是郎君听令行事。”
说完这些,小丫深深看了一眼俊俏面孔,转身离去。
看着渐渐远去的小丫,独孤战深吸一口气,缓缓转头看向二妞,脸上冷意让二妞心脏激烈跳动。
“这是第一次,若有第二次……”
“哼!”
独孤战冷哼一声,大步走向城外军营。
同州正兵只有万余,三万军卒中有六成是拉运辎重的壮丁民夫,入川道路崎岖,子午道又是入川最为艰难的道路,辎重尤为重要,李思钰未与独孤战过多解释,只是下了一张军令,在他看来独孤战犹豫也属正常,毕竟哪怕仅仅只是三万民夫,那也会极大损伤同州生产。
可军令就是军令,军令下达就要无条件执行,不管是否理解。
随着军令传到同州各州县,全是争吵谩骂声,可是在第三日时,一夜间,各州县残破城墙上竟然同时出现大帅府张贴的告示。
“刘老夫子,告示上说的啥子啊?是不是又要拉壮丁了?”
刘老夫子像是未听到一般,依然抬头死死盯着墙上张贴的告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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