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薇道:“这有什么难的, 就绣个麻姑献寿送去不就得了, 你又还没过门,他家也不缺你这个寿礼,不过应个景的事儿。”
明薇笑叹:“你倒是会说, 麻姑献寿,我还不曾绣过, 便是能绣,那样精细的活计, 没个半年一年的哪得绣完, 如今还剩下不到一个月,你当我是天生的织女下凡啊!”
采薇忽然想起一个道:“我教你一个法子,准保能绣成, 你把那些绢绫都比照着画上的样子剪了, 或贴或堆的弄上去,边上用绣线连起来, 不用一个月就成了。”
明薇想了想道:“这个法子倒是新奇, 你可怎么想起来的。”采薇笑了:“哪儿是我想的,这补绣堆绫是宫廷匠人的绣法儿,呃!我在一本书里见过的。”
明薇忙问:“什么书,明儿你找出来,我也瞧瞧, 见天看你写字,倒是也能认得了几个。”采薇吱唔的说:“不记得哪本了,回头我好好找找, 寻出来让三月给你送去。”明薇道:“那你快给我画个样子,我回去就试试。”
采薇倒是对这个有些兴趣,画好了样子,每天一下学就去明薇屋里头,跟她姐贴贴剪剪,倒腾这些。
苏婆子进来的时候,就见满桌都是零碎布头,东一块,西一块,三月四月两个丫头还在一边,一人拿着一块绸子剪呢,若搁在平日,苏婆子势必要唠叨几句,说他们糟蹋好东西,可前儿听儿媳妇儿说是给亲家老太太做绣活儿,这么折腾,虽瞧不出个样儿,可今儿喜事大,苏婆子也就当没瞧见了,喜滋滋的道:“你们俩丫头,还不前头去瞧瞧你们娘去,郎中刚走了。”
明薇和采薇一听,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外跑。这些日子,刘氏总闹身上不好,闹了有十来天了,吃不下,睡不好,身子乏起来,成日成日不想动,一开头疑是端午节那日去采薇干娘家累着了,加上多吃了几个粽子,积了食在心里头,别说刘氏就是苏婆子,都没往旁处里想。
如今这都过几年了,苏婆子想要个孙子的念头也渐渐的消了,想着以后指望善学吧!大儿媳妇儿这边儿,说句良心话,除了没给苏家生个孙子,样样儿都挑不出去,模样好,性情好,穷的时候能吃得苦,如今发了家也能守的住财,两个孙女也争气,这人哪有都如意的,便一两个不如意,也是常理儿,苏婆子倒是真想开了。
哪想到,这想开了想开了,忽然就来了这么大个惊喜,眼瞅着儿媳妇儿精神头越来越差,善长又不在家里,苏婆子忙指使着大栓去寻了郎中来,一诊脉,竟是有了身子,到今儿都两个多月了。
苏婆子欢喜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处放了,也埋怨儿刘氏:“怎这样糊涂,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。”刘氏也被这么大的喜信儿给吓住了,半天才回过神来:“我的小日子一向不大准,这么些年都没有,我还说命里定了没有短的了,不想这时又有了。”
苏婆子道:“你在炕上坐在别动,我去后面寻明薇采薇两个过来。”刘氏脸一红道:“娘去找他们过来做什么?”苏婆子眉开眼笑的道:“让她俩来见见她们亲弟弟啊!”刘氏呐呐的道:“娘,还不知是小子丫头呢。”苏婆子倒是笑了:“我也就这么一说,小子丫头都是苏家的子女,你千万放宽了心,别总想这样的事儿。”刘氏心里一暖,婆婆虽然嘴头利可心善,若是自己摊上个苏保儿娘那样的婆婆,不定怎样呢,枣花娘刚生了孩子没几天,就让她下地干活,弄的现如今一身病,比自己大不了几岁,生生就成了老妇人了。
想着,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低声道:“愿着你是个小子吧!不为别的,就为了你奶盼了这么些年,苏家也该有个承继香火的人。”
善长接着信儿赶回来的时候都进六月中了,善长跟大虎商量了采薇的主意,大虎说:“就依着采薇,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医。”
第二日,善长赶回冀州府,就真这么干了,竹茗轩真出了大风头,那门口要吃茶的,要进铺子买茶的,都排了整整半条街,跟不要钱似的,三天就把铺子里茶卖了个精光,亏了定兴县这边有囤货,赶着送了来,才支应过去。
到了五月底,皱兴亲自押的船也到了,补上货,善长和大虎才算放了心,这一拢账,两人加上皱兴都有些不信,这么连卖代送的,一个月下来,赚了小一千银子,这可是大钱,三人高兴的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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