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庞大的骡马群保证了浮山军的行军速度,在马匹得到充分精料补充和悉心照料的前提下,战马和挽马组成的车队可以最大程度上携带军需物资,保障军队的行军效能。
出发之时,有两千一百辆大车随行,一小半是车炮营的车辆,携带的粮食有限,一半多些是辅兵大队的马车,携带了大量的粮食。
因为要保证粮食基数稳定在两万石以上,所以这一次战兵的铠甲只能是靠一部份挽马和战马帮着拉载了。
在每天消耗五百石粮食和大量的肉食的提前下,整个辎重营帮助战兵随营携带了五十天左右的补给,这个成绩在当时已经算是奇迹。
沿途过来,消耗一点就补充一点,在预先做过情报工作以后,粮食工作成为比做战计划更高一层次的最紧要任务。[
在崇祯十二年到十三年这两年时间,全国各地都有大旱,甚至是苏州府都有蝗灾,可见当时的旱灾有多么严重。
在河南,特别南阳等几府,已经到了掘草根吃树皮的阶段了。
粮食越少,粮商越是囤积居奇,富户也是把粮食储存起来,不敢发售。到了开封附近时,一石粮的价格已经到达十两银子,是莱州的二十倍。
“两位请进,请到大帐说话。”
张守仁对这两人还是十分客气的,毕竟两人的名头和能力在那里。
没有哪一个势力能包打天下,任何势力在崛起过程中都是不停的吸纳其余势力中的人才,张守仁的打算就是如此,不停的吸纳人才。
哪怕就是黄澍这样后世的臭名昭著的人物也是如此,他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,但张守仁认为,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容易使用,如刘宗周和黄道周这样的人,虽然性格纯粹,是传统意义上的儒士和好人,但这样的人能为他所用吗?
怕是很难。
明末时节,真的是映证了什么样的上级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句话,著名的锦衣卫使骆养性,在崇祯手底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,无恶不作,到了清顺治年间在天津任职,抚境安民,对上敢于直言,俨然一个循吏。
当然现在谈拉拢还为时尚早,张守仁与两人并行,而陈永福和黄澍两人,为了表示恭谨,则是落后两个身位。
沿途所见,更是令开封府城出来的诸人,越发惊异。
营中大车极多,按方位摆列开来,层次分明,一旦有警,车阵顿时如同坚城,可以帮助守兵抵抗。
而帐篷的安排也是井井有条,中间留有宽阔的道路,方便调集部曲。
吃饭的地方是用大车当锅灶,陈永福一看就明白,这是省了挖灶台的麻烦,火就升在车身下头,正对着锅,一旦不用升火时,还能携带锅灶和油盐柴火等物,停下来就能做饭,十分的方便快捷。
锅中似乎煮的是肉汤,可以看到排队的士兵一边笑着闲聊,一边不经意的等着打汤。汤水油亮,里头还有大片的肉片子,肉香扑鼻而来,陈永福能听到自己身边的亲军用力的咽着口水,哪怕是故意目不斜视,但嘴馋的模样是骗不了的人。
这一年多河南大旱,富户们的日子照常,中产之家和小百姓就惨了,陈永福的亲军当然不可能饿肚子,但也不可能经常吃到肉,粮食都十两一担了,不是达官贵人和富绅,谁还吃的上肉!
而眼前这些浮山兵,却是把肉不当回事,嘻嘻哈哈端着有手把的饭盒,按小队坐在一起,一手端汤,另外一手拿着两个馒头,有人还就着葱,就是这么风卷残云般的大吃起来。
所有陈永福的亲军都是看的眼中出火,明军出征,吃的都是把米煮熟再晾干的米团子,地方官府供给不上热食时,就拿这种饭团子来垫巴一下,勉强充饥,伙食差还不算什么,断顿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,所以十分艰苦。
眼前这支兵,已经叫这些河南镇的将士产生了错觉,感觉他们是皇帝亲军,否则的话,哪里有这么好的待遇![
“征虏此次当是南下襄阳,途经开封?”
落座之后,黄澍就是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。
“是的,”张守仁笑着一点头,答道:“就是路过,在此扎营一天,顺道请巡抚大人支应粮草,多多益善。”
这一路过来,河南的州县实在太困难,补充的十分有限,所以粮食缺口已经有好几千石,余粮已经不够全营吃四十天,这个补给数有点危险,当时北上的困窘况态还叫全军上下记忆犹新,算来也就是开封有充足的粮食,所以宁愿绕道过来,也是要在此停留,补充补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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