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吐出,许久才怅然的说道:“这里可真是安静,要是没心事之前发现这里,一定能够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饭。”
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苏溪有些生疏的抽烟动作上,在我的印象中,她根本不会抽烟,我心中沉闷,许久才问她道:“什么时候开始学抽烟的,不知道抽烟学容易戒掉难吗?”
苏溪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,掐灭掉手中的烟,用手指掸掉眼角的泪水,却笑着说道:“前些日子守着我爸老是熬夜,我生怕自己睡着了,他就突然不在了,都说抽烟提神,就买了包试试。”
我忽然无比同情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,更想好好去安慰她一番,可又无从安慰起,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最后只是陪她抽了一支烟。
“你出来,把你父亲一个人安置在殡仪馆,不会出什么乱子吧?”
苏溪的嘴角在抽搐着,嘴唇颤抖着,半晌说道:“人都已经去世了,难不成他们还敢拿尸体来威胁我?只要有我在,还轮不到这些人来搅和,我爸能够为我撑这么久,已经很不容易了,我会抓紧找到突破口,放心吧!”
我也不愿将话题继续围绕在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事件上,转而问道:“现在国润内部运转局面怎么样?”
等我刚问完,便意识到这又将话题引入到另一个坑中,不禁有些懊恼,可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……
苏溪忽然就哽咽了起来,我心中更是一紧,因为没有哪个男人架得住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,赶忙递给她一张面纸,让她先擦掉眼泪。
她的身子一下子软了,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,不让自己跌坐下去,满脸痛苦的仰起头,眼泪便顺着瘦削的下巴落进了衣襟里。她身子发抖,却哭不出声音,而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,因为这多方面汇聚而来的痛,是安慰不住的。
在长久的失控情绪后,苏溪好似为了转移注意力,亦或是烟瘾犯了,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烟盒,半晌说道:“国润现在已经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了,如果我再找不到一种合理提升销售额的手段,也许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我从集团内部弄出去。”
“这种时候,很多人已经指望不上了,墙倒众人推是大公司病。”
“也许吧!但我已经决定好了,即便是输,也不会让任何人那么好过,轻轻松松就能夺走我的一切!”
苏溪的话语让我稍稍安慰,至少她此刻没有选择放弃挣扎,这就代表着还有希望……谈话间,三道菜已经上了桌,苏溪要了两份米粉,一个汤,示意我也陪她吃上一些。
我将消毒餐具打开放到她面前,又给自己的也打开,结束了与苏溪的对话,我的心情渐渐沉重了起来,更为国润的前途感到担忧,我深知国润对苏溪的重要性,所以她才会在万般无奈中,选择独自去青海寻找苏茉。
我将自己面前的鸡腿夹起来放到她面前,却没有什么食欲,所以只选择喝上一些汤。
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,因此果真有些食欲,我倒是希望她此刻能吃饱饭,迅速的从苏谦的沉痛走出来,然后笑着去面对那群豺狼虎豹一般的宿敌。
一碗汤刚喝掉一半,一位穿着正装,年龄约过五旬的律师提着包匆匆赶了过来,他似乎对苏溪很熟悉,打了个招呼以后,便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。
苏溪放下筷子,拿纸巾擦了擦嘴道:“钱辰,这就是我爸用了很多年的私人律师王强律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