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盛脸色阴沉下来,说道:“苍鹰哥哥,此事与你何关?此人对我无礼,只怕有谋反之意,你为何要回护于他?更为何胆敢在殿上伤人?”
苍鹰大声道:“皇上这话说的可不对。我与这位川崇老兄一见如故,倍感投缘,交情可深的很,自然与他有关。我见他老兄要遭殃,定要出手救他。”
赵盛怒道:“你明摆着撒谎,可知自己也犯了欺君之罪?我念你对我有功,不来与你计较,你这便退下!如若不然....”
苍鹰笑道:“如若不然,又能怎样?川崇老兄并未犯错,皇上却想要杀人霸女,谁对谁错,一目了然。”
赵盛眉头紧锁,脸色阴晴不定,知道苍鹰武功太高,素来天不怕地不怕,而对自己又有极大恩情,此时绝不能与他翻脸,他思索顷刻,说道:“苍鹰哥哥,朝廷上自有朝廷的规矩,你江湖上那一套道理,在此可行不通。何况你手上难道不曾杀过无辜之人么?是非对错,你又能分得清楚?你凭什么插手此事?”
苍鹰想也不想,随口答道:“我苍鹰手染鲜血,一生厮杀,确不是什么好人。然而眼前之事,孰是孰非,却也瞧得明白。我要救他,乃是我大发善心,改邪归正之举,难道也有错了?正所谓‘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’,以往那些烂事,与今日义举全无关系。”
赵盛急道:“你强词夺理,居然还振振有词?你难道全不将我放在眼里么?”
苍鹰躬身道:“我对皇上恭敬的很,看重的很。若换做旁人做这等肮脏勾当,我早就好好修理那人,哪里还会多费唇舌?”
赵盛一时语塞,见章斧山立在远处,似不想过问此事,震怒异常,暗想:“这章斧山与苍鹰交好,居然全不管束?”他身旁另有许多高手相护,但与章斧山相比,实在颇有不如,更无法与苍鹰比肩。
他近年来虽好·色嗜杀,但也并非不明形势的昏庸之辈,辨明利害,深深叹气,说道:“好,就听苍鹰哥哥所言,川崇,你带你女儿下去吧。”说罢做了个手势,立时便有人将一秀丽少女推了出来,那少女哭哭啼啼,扑到川崇身边,显然害怕已极。
苍鹰细思一番,更增怒火:赵盛竟将川崇女儿藏在殿后,让她听自己父亲受刑之声,此人心思之残忍毒辣,比之江湖上下三滥的小贼更加不如,真不知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。
他沉住气,再鞠一躬,说道:“皇上,君无戏言,你既然答应放人,便不能再为难他父女二人。我这便将他们带下去了。”
赵盛城府极深,脸上毫无怒色,反而哈哈大笑,说道:“苍鹰哥哥难道信不过我么?我辈乃争夺天下之雄,岂能与微末小民计较?此事已然过去。川崇,你下去吧。大伙儿听了,谁都不许为难川崇爱卿。”
苍鹰正要随川崇离去,赵盛道:“苍鹰哥哥,你留下,朕有些肺腑之言,要与你倾诉。”
苍鹰暗想:“这小子还有什么把戏?”他并非迂腐愚忠之人,虽曾对赵盛颇有相护之意,但当下却对他极为不满,全不愿再与他啰嗦。只是若当即与他决裂,未免稍显小气,更非明智之选。他停了一停,问道:“皇上要对我说什么?”
赵盛则想:“苍鹰乃天下一等一的好手,当世能与他相抗不败之人寥寥无几。我若得他效忠,利远大于弊,此时大事未成,不可疏远于他,便宜了敌人,需得好好拉拢讨好。”他精通厚黑之学,懂得权谋手段,霎时已忘却不快,和颜悦色的说道:“咱们这许多年的交情,我难道不能与你叙旧么?”当即站起身来,亲自做了个有请的手势,苍鹰暗叹,不忍回绝,便随赵盛走入殿后,来到御花园中。
赵盛摒退左右护卫,说道:“你们到外头守着,不得我号令,不许偷听我俩交谈。”又朝苍鹰微微一笑,说道:“苍鹰哥哥绝不会害我,此事我坚信不疑。”众护卫甚是顺从,当即领命退下。
赵盛与苍鹰来到一花坛之中,赵盛坐在椅子上,拿起茶几上的茶壶,倒了两杯热茶,先尝了一口,笑道:“苍鹰哥哥,此茶中无毒,莫要顾虑。”苍鹰答道:“皇上绝不会害我,此事我也坚信不疑。”乃是学赵盛语气答话。赵盛笑了一声,神色如常,随后凝视百花,默然不语。
苍鹰说道:“皇上,你变了不少,已非我昔日所识少年。”
赵盛道:“我已长大成人,身居高位,当了父亲,肩负重任,自然与以往不同。”忽然满目温情,笑道:“你还未见过我那两个孩儿么?”
苍鹰摇了摇头,说道:“皇上得了两位皇子,真乃天大之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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