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蝇自然早知李书秀到来,但他端坐在皇宫顶上,对此无动于衷,心下波澜不起,全不想上前叙旧。
他与玄秦一般独善其身,对世人毫不挂怀。苍鹰有多热忱,他便有多冷漠,似乎自从重生那一刻起,他便染上了怪病,发自内心的厌恶世俗情感与牵扯。
他不知为何会有苍鹰这般的人物,一个与他截然相反,贪婪汲取世间情感、体会跌宕起伏的怪人。他原以为苍鹰不过是他心中的傀儡,一个躲避苦闷,消遣取乐的造物,但近来他却生出疑惑,深思之后,他已全不明白苍鹰是谁。
但他不想将苍鹰放出来,在蛆蝇面前,苍鹰十分脆弱,飞蝇不想冒险。
他遥遥听见李书秀说起:独孤剑魔已死。飞蝇不由得一怔,心绪微乱,那妖魔趁势想要窥探,但飞蝇再将它压下。
他想:“剑魔就这么死了?杀他之人是谁?是门主么?阿青?太乙?三峰?归燕然或玄秦?那我又该何去何从?如何能驱逐体内的妖魔?”
此时,心中那声音再度响起,如久无音讯的故友,如梦中生出的幻觉。他说道:“剑魔想要练破魔剑法,你当见证此事,以图自身大成。万事皆有缘法,你我注定身历此劫。”
飞蝇心道:“你为何总不说个明白?那蛆蝇决计察觉不到。”
那声音说道:“空明方可悟道,不可说,不可说。我也不过渐渐想起罢了。”
飞蝇若有所悟,随即心神宁定,再无杂念。
......
赤蝇听来人竟与师父关系紧密,喜道:“原来竟是师叔,为何你年纪这般小?莫非我师父与你结拜时,你还是个小娃娃么?他这人可当真不像话。”
李书秀笑道:“与你说了也不打紧,我练了藏剑冢的功夫,与这流星剑同享寿命,它若不断,我便一直这般模样。我听闻神剑宗也有这等功夫,他们那离剑门主便长生不老呢。”
赤蝇啧啧称奇,大声赞叹道:“原来你也会这等神功。”指着张千峰道:“这位张老兄,如今年近七十,瞧起来也年轻潇洒的很,但他别有妙法,不用倚靠宝刀宝剑。”
李书秀心下大奇,想要多问,但张千峰运功到了紧要关头,也无暇理会于她。
她又取过赤蝇手中蜗牛剑,打量一番,笑吟吟的说道:“你内力还不到家,但这蜗牛剑却用的精熟至极,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赤蝇叹道:“师叔,说了你也别生气,苍鹰师父与藏剑冢恶人交手,将他们手中宝剑夺了过来,又传给我运用之法。”
李书秀叹息一声,摇头道:“也是我藏剑冢当有此劫,师父与仇人决斗,跌落山崖而死....”说到此处,语气凄凉,摇了摇头,又道:“门中四分五裂,有人借口来中原找寻叛徒,而这通忧杀害了老门主,逃到这大漠之中。师父死后,我常常感应不到其余神剑,找起来颇为费神.....唉,原先手持蜗牛剑的师兄心术不正,也是罪有应得,你得了这宝剑,当好好珍惜。”
赤蝇喊道:“是,谨遵师叔教诲。”
李书秀又问道:“苍鹰哥哥呢?你跑来此处,他自己又在何方?”
赤蝇答道:“我也不知他在哪儿,但......”耳中忽传来飞蝇话语,说道:“莫要提起我来。”赤蝇甚是听话,随口说道:“但我也正在找他呢。”
李书秀稍感失落,但无法可想,唯有压抑思念之情。她见赤蝇神情胆怯,似有些怕生,但却又恍恍惚惚,与苍鹰当年有几分神似,大感欣慰,拍拍他肩膀说道:“你既然叫我师叔,又手持本门宝剑,咱们便是一家人了。你可是要护送这小王子去波斯么?那咱们正好同行。”
赤蝇心道:“我娘也是藏剑冢的门人,那可是亲上加亲,怎么算我都是你师侄。”但若说起母亲,不免将父亲镜蟾扯出来,索性避而不谈。
两人都是宽厚心善之人,谈起与苍鹰相处往事,当真有说不完的话题,越谈越是投机。李书秀听闻赵盛种种匪夷所思的暴行,对照往昔那勇敢坚强的少年,不免扼腕痛惜,又听说苍鹰托赤蝇照看一奇特“少女”,又是大感莞尔,笑道:“苍鹰哥哥仍是这般胡来,可真苦了你这孩子。”
赤蝇叹道:“我虽被折腾了大半年,但也练成了师父所传的本事,算得上有得有失了。”说罢将“凤凰”心法详述一遍,李书秀细细思索,只觉艰深难懂,全无头绪,苦笑道:“师侄,你聪明过人,想必这本事也只有你能明白。”
不知不觉,聊了许久,李书秀问起赤蝇为何来此,赤蝇心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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