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枭在周围察看了一圈,道:“这里大约是沟壑下阴河穿行的溶洞,我们不知被冲到了洞中哪处,一时半会儿,恐怕出不去。”
“出不去就出不去呗,反正咱俩有伴,就是”姬凤鸣撑着想起身,没成功,疼得又掉了回去,喘着大气道:“就是怕我爹和我妹妹不知道我们的消息,会着急。”
黑枭赶紧过去将他扶起,让他躺在巨石上: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,你伤得不轻,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养好你的伤,如此咱们才能尽快出去。”
“嗯”姬凤鸣点头,抬手在胸前的纳石畔一翻,取出一壶酒和一包卤肉:“好”
“饿”字还没说出口,手里的酒壶就被人抢了。
黑枭旋手将那壶酒收进了自己的纳戒,板脸教训:“伤成这样了还喝酒,我看你是存心找死,伤愈之前一滴酒都不许碰!”
姬凤鸣:“”
半晌。
“真的一滴都不行?就一滴?”
“除非你打赢我。”
“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,你明知道,我不受伤也打不过你。”
“谁叫你练功偷懒?”
“哎呀,萧辰,你是六岁起就在偷窥我吧,连我练功偷懒都知道”姬凤鸣一边往嘴里塞卤肉,一边不消停地叨叨叨:“我跟你说,那会儿我爹为了督促我练功,经常摆个香炉,给我燃一柱那么粗那么长的香,香不烧完不准休息,然后我,哈哈哈哈”
话说了一半,姬凤鸣自己先笑了个半死,笑得呛咳。
一咳之下又引得肺腑的内伤疼,嗷嗷叫了半天。
黑枭看得好生无语,真有种立马缝了他的嘴的冲动。
帮他缓了半晌的气,终于缓过来了,姬凤鸣马上又接着开始叨叨叨:“我等他一走,我就蹲在那柱香可劲的吹、可劲的吹,于是他每次回来,都只能看见一根快烧尽的木棍儿,哈哈咳哈咳”
黑枭忍无可忍,横眉怒目:“你就不能闭嘴!”
“emmmmm”姬凤鸣想了想,道:“也不是不可以,我闭嘴的话,你得说话,要不然这里就咱俩,都不说话的话,周围一片死寂,多渗得慌,跟下了九幽地狱似的。”
黑枭默了默:“说什么?”
“说说你过去的事,或者你将来想做的事”姬凤鸣百无聊赖:“什么都好。”
黑枭却是久久沉默了。
他这二十几年一直生活在黑暗中,身份见不得光,心中没有光亮;
直到小九娶了小瑶儿,直到他认识了姬凤鸣,接触了姬家;
他才感受到一点光、一份温暖。
也收获了第二份,小九之外的,生死与共的情谊。
姬凤鸣看着昏暗光影中,黑枭脸上眸底那份更深的阴霾,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:“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,反正我想好了,我早晚得把你拉上山。到时候,咱们杀尽天下所有贪官,取尽天下所有不义之财;把咱们这一辈子,过得轰轰烈烈的,不白活一场。”
轰轰烈烈,不白活一场吗?
黑枭有瞬间的恍神,脑海中影约浮起一道无比潇洒的淡青色的少年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