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某年某日的某个人,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。
可最后,他的世界只剩一片血色。
“萧辰?”
姬凤鸣的呼唤将黑枭自怔忡中拉回来。
看见姬凤鸣那张苍白异常,却依然鲜活的脸,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自己都不甚理解的感动:他活着,就好。
“我幼时,被抓进过黑炼狱,那个人”黑枭从未向任何人提及的事,突然很想对姬凤鸣说:“那个人想我不肯,他就用鞭子抽我,用指甲逐寸逐寸地掐我,我那时,我太小了他很厉害,我根本我以为我那时候会死掉,可我偏偏活了下来。”
姬凤鸣很明显的能感觉到,他握着的那只手,在轻轻颤抖。
他很后悔。
他不该让黑枭说他的过去,这些事听着都让人窒息;
再让他说一次、让他想一次,他该有多疼!
“小瑶儿说,我的丹田有损,这伤就是那时”
“别说了。”
“我那时”
“萧辰,别说了,你会好的,我发誓”姬凤鸣强撑着坐起身,紧紧握着他的手,一双明净清亮的凤眸微红:“我姬凤鸣,这辈子可以不轰轰烈烈,但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找到那人,亲手为你报仇,我发誓。”
一连两个“我发誓”,说得并不怎么义愤填膺、震耳发聩;
可,它却是这世上,最撼人心的字眼。
黑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,捌开脸,哽咽强颜轻笑:“世人皆说,入了黑炼狱的人脏污不堪,你为何,不轻视于我。”
“啧,那那些整日迹混青楼妓馆、勾栏瓦舍的人怎么说,本少爷还去喝过花酒,那又怎么说”姬凤鸣伸手勾着黑枭的肩,又开始没正形:“我要是你,他们说什么,我就偏干什么,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,恶心死他们,然后他们又干不掉我,痛快不痛快?”
“嗤,无赖”黑枭想想那情形,忍不住笑了。
那近在咫尺,恍然绽开的满眼春色,将姬凤鸣漫不经心的眸光都染得五彩缤纷。
黑枭见他眼神迷离,惦着他身上的伤势严重,赶紧将他推回去躺好:“你老实些吧,总这么折腾,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伤出去。”
姬凤鸣望着他嫣地一笑,竟一反常态地闭了嘴,安静了。
想起他身上的伤,黑枭从纳戒里取了酒精和伤药:“趴着,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,小瑶儿说过,伤口不处理会感染,感染并发症严重的话会死人。眼下你内伤如此严重,若是伤口再感染,就麻烦了。”
这都几天了,要感染早感染了。
姬凤鸣暗自撇嘴,却是乖巧又费力地翻了个身,并自觉扒了衣。
少年身量高挑,身材修长,原就是极好的身材;
又经过药浴伐髓,肌肤更是细致光洁无可挑剔。
如此,更衬得那满背的密密麻麻的溅射性伤痕触目惊心,十分狰狞。
黑枭握着酒精瓶子,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。
“没事,我不痛,你就整瓶子倒吧,我就当药浴了”姬凤鸣没心没肺地说。